★ ︴不滅．與空同在の守則 ﹏ ☆

　約莫到了上課鐘聲響，才看見兩位友人走進教室，綱吉只是微微看了一下又縮頭回來，山本並不知道事情的經過，但是獄寺…偏偏就是目擊者，到底應該怎麼辦，他還沒有頭緒。

　「十代目！您怎麼自己一個人先來了，今天去沒等到您我很擔心啊！」一股腦兒地他跑了過來，雙手拍在桌子上。

　「咦…那個…我，不是……」他說的話斷斷續續，眼神也有在迴避獄寺的樣子。

　「您昨天也沒來，我真的很擔心……」獄寺的語氣放柔了許多，他大概猜出事情原委，現在也不好說明，只希望綱吉能聽得出他話中的意思就好。

　「對不起…讓你擔心了。」他低下頭淺淺笑著，獄寺像平常的樣子他真的感到高興，因為他真的很害怕，要是獄寺對他露出異樣的眼光。

　「嘛哈哈，阿綱沒事就好了，快點回座位吧要上課了。」

　學校生活恢復了正常，同學們看到他都會問個幾句「你好點了嗎」「身體不好就不要勉強」之類的關心，真的是打從心底感到一陣溫暖。

　接下來連著幾天，他依舊上著他的課，他沒有去接待室、沒有見到雲雀，刻意的每天都提早來上學，一切一切與他相關的事情漸漸遠離了自己的耳目。

　但是事情並沒有因此好轉，學校上上下下都在傳聞，雲雀最近脾氣非常的不好，遲到咬殺不在話下，小混混會聚集的地方他也攻破不少，最近並盛治安是愈來愈好。

　他寧可不要聽到那些事…就這樣讓他們的生活回歸軌道，但知道了，就是會擔心。他是不是該去和雲雀道個歉？但是錯不在他，不想去。

　接近周日，奈奈一早準備了雨傘交給他：「氣象報告說最近會下起大雨呢！傘帶著吧！」

　「咦…會下雨阿？」那麼禮拜六、日就不能出去了…等一下，好像有件重要的是忘了。

──那麼這個禮拜日，就約在並盛校門口。

　那時後的承諾再度響起。他該去赴約嗎？不過事情都演變成這個樣子了，或許雲雀早就忘這件事。

　他沒有讓這件事佔據心頭太久。果不其然，在放學時刻下起了傾盆大雨。

　「下雨了……」綱吉站在玄關處，從書包拿出奈奈為他準備的雨傘，一邊說著一邊漫不經心地開著那把傘。

　「十代目，聽說這場雨會持續個三四天呢！」獄寺帶著微笑也開了自己的傘。

　「好久喔。咦…山本你沒帶雨傘嗎？」他們都開了傘準備回家，就只是山本遲遲未拿出他的傘。

　「嗯…是啊！不過我想沒關係吧！用跑的回去就好了。」山本只是笑著說的不以為意。

　「不好啦…我們一起撐傘吧！」

　「這樣子阿綱你也會淋到雨的吧？」

　「十代目！棒球笨蛋我的傘借你就好，我去和十代目撐傘！！」

　「嘛…哈哈，那我和阿綱靠近一點吧，這樣就比較不會淋到雨了！」

　「我回來了。」打開門，只見里包恩早已站在玄關等他。

　「今天有發生什麼事嗎？」里包恩跳上綱吉的肩，他的左半邊稍微淋溼。「不是有帶傘？怎麼淋溼了？」

　「這個阿…因為和山本一起撐的關係吧？」他略苦笑答，心底有股苦悶感油然而生。

　可能是下雨所以他的心情也不自覺的煩悶起來，再加上禮拜日的事情，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。

　「那個…我想先上去了。」綱吉頹廢地拖著書包上樓，而里包恩只是目送著他走上二樓，然後逕自離去。

　在時光無情匆匆之下，就算他本人再怎麼不甘願，這一天終究還是會來。他一早就在房間裡不斷踱步不斷踱步，好似這樣就可以當作什麼事都流逝在他無謂的掙扎下。

　「怎麼辦…今天，到底該不該過去？」

　「想去就去，不想去就不要去！」里包恩坐在床上，看這他不斷重覆踱步這個動作已經幾個小時過去了。

　「不能那麼草率的決定啦…咦…？」他繞到了窗戶旁，伸手掀開簾子，心情不知該說慶幸還是失落。「下雨了呢……」雨勢滂沱，看來已下了段時間，只是他一直都沒注意過。

　如果…他只是說如果，會不會雲雀會等著他，會不會雲雀仍舊是佇立在並盛校門口等著他…？

　如果說相遇是偶然，那相愛…定是必然……

　他坐在客廳，奈奈在廚房正切著水果，而小孩子們則是在碧洋琪的看顧下到另一間房去玩。

　電視開著，聲音漸漸被窗外淅瀝嘩啦的大雨給蓋過，眼睛盯著電視，但他的心思卻是被雨帶走。

　正因為他無法做出決定，才會被里包恩趕下樓。

　──你究竟是想怎麼做，究竟是還希不希望事情因而好轉！？

　這是他被踹出房間前里包恩對他說的話。

　他又微微抬起頭看著時鐘，他已經遲到遲了好久，一切都結束了吧？這樣子一切就無法再持續下去了。

　然後他感覺到手臂上一滴兩滴的水漬，摸了摸自己的臉頰，溫熱的液體浸濕了他的視線，很模糊…好像有那麼一點點了解了。

　「媽！我出去一下…晚餐前會回來！」拿了外套和雨傘，沒等奈奈的回答他已關上了大門。

　奔跑在街道，路上行人紛紛投以異樣的眼光看著他，他不在乎，不在乎。只要能快一些到達那裡就好了，就算他已經不在，他已經放棄了自己……他要道歉，要對今天爽約的事情道歉！

　一個轉角彎過去，並盛校門口就在眼前。

　人呢人呢？那抹總是冷漠的黑色身影……

　「雲雀學長──！！」瞥見坐倒在牆邊的黑色身影，他的心中空缺的地方似乎有些填滿。

　顧不得被淋濕，他拋下手中的雨傘，只是不斷搖著閉上眼的雲雀。

　「雲雀學長、雲雀學長！你快醒醒阿！！」我在這裡，我來赴約了，對不起…對不起……他的心好痛，為了自己的愚昧而害的這個人在大雨中等待了那麼長的一段時間。

　「…綱……？」他恍惚地睜開了黑眸，看見那熟悉的褐色嬌小人影。殊不知自己喊的，是內心渴望已久的名字。

　「雲雀學長！你、你還好嗎？我們…趕快進去避雨！」他著急的想拖起雲雀的身體，無奈自己實在不夠力。

　「你淋濕了……」

　「你在說什麼傻話！現在在下雨阿！為什麼要等我…為什麼不進去避雨！？」他拽著雲雀的一隻手臂，擔心地大罵著。

　「我怕…進去避雨你來了會找不到我。」

　他的心被重重擊了一下，雲雀是如此地顧慮自己，而他呢？他回報的是什麼？

　一個失約。

　滴下的淚水和雨水混在一起，他沒把視線定在雲雀身上，他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正哭泣。「快點，我們趕快進去…你發燒了……」

　好不容易由他擔負起雲雀的一些重量來到保健室，然而那大門卻是鎖著的。

　「去接待室吧…我這裡有鑰匙。」雲雀有氣無力的從懷裡拿出鑰匙，交給綱吉，手接觸的剎那有明顯的溫差。

　「雲雀學長……」他的手，很冰冷。

　「不要緊…我沒事。」

　再循著剛才的方法，走到接待室門口，綱吉迅速打開接待室的門，好讓雲雀能快些躺下休息。

　「你發燒了，怎麼辦……」他著急的摸著雲雀的額，像是快哭出來一般。

　「對了！請草壁學長幫忙，雲雀學長，你那裡有草壁學長的電話對吧！？」

　雲雀心不甘情不願的指著桌上旁的便條紙，那是用來連絡風紀委員會的任何一個人時的緊急連絡，雖然他從沒打過那些號碼。

　他看著綱吉近乎高興般的跑去那邊，拿了接待室的電話撥著號碼。

　他覺得自己改變了，因為那個人的關係，無法不去在乎，不論是如何看著眼前的世界，最終還是會停留在褐色身影上。

　就像現在，儘管自己是因為對方的失約害自己等了那麼久導致發燒，他仍然還是因為看到對方來找自己而內心喜悅。

　他想要去碰觸他。已經過了好久好久阿，就算自己那個禮拜是真的因為賭氣才不去找他，然內心卻無時無刻都惦記著，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，他還能不去正視嗎？那內心的鼓譟。

　他勉強撐起自己的身體，搖搖晃晃的走到綱吉身後，在對方掛下電話轉頭的那刻，他抱著那身軀。

　「雲、雲雀學長！？你怎麼起來了，不能亂動阿！」他掙扎著好不容易才從他圈住的雙手中探出頭，有些生氣的看著他。

　他只是不斷收縮自己的手臂，像是要把對方揉進自己身體內的緊擁。

　「不要再離開我了好嗎？不要再吵架了……」像是小孩子一般的請求，這是綱吉頭一次從這霸道的男人口中聽到。

　「我…什麼嘛…這種事，應該是我要道歉才對。」他的眼眶又熱起來，帶點靦腆的，他苦笑著。「對不起、對不起…我不應該失約……」成了大哭，他只是捉著雲雀的衣服不斷哭泣。

　雲雀躺在沙發上，雖然正發燒著但卻笑的柔和，他只是一直看著綱吉。

　「…我們交往吧，綱吉？」

　「啥！？」他是不是聽錯了，那個、那個人居然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出這種驚爆的話。

　「嗯？你答不答應？」

　「咳…雲雀學長你發燒了，所以我當沒聽到，一切等你好了再說。」天知道是不是雲雀真的燒壞腦袋了才會這樣說。

　「我剛剛說的事情，句句實言。」綱吉就坐在他旁邊，他伸手一撈再度把他擁入懷中。

　〝喀－啦〞接待室的門被開啟。

　「澤田，委員長他還好嗎？…呃……」他似乎是開錯時機了。

　「咳咳…那個，委員長夫人…外面我們準備好車子了。」立刻改口。

　「咦咦──！？」什麼委員長夫人，還有草壁學長你也改口改的太快了吧！

　「哲，先讓綱吉上車吧。」他露出愉悅的笑容。

　綱吉想，就算他要否認這層關係恐怕也來不及了，一和草壁出去校門口，整排飛機頭都齊聲喊著「委員長夫人好」

　也罷，他內心的那股苦悶感也消失了，換來了是滿滿的欣慰。或許他內心還是高興的，他其實還是存著希望能夠有好轉的情況。也許在他

心中，雲雀早已被放在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位子。